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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简所藏墨梅 南宋 · 刘宰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八十五 花卉类
烟雨和成宛擅场,新来翻著雪衣裳。
以吾不可学渠可,善学杨君祇此郎(自注:杨补之甥汤君所画,自谓得补之白黑相形法,此卷乃为倒晕素质以反之。)
按:以上《漫塘集》卷一
云庄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一、《漫塘集》卷二○
洪咨伯既复珥陵之旧居,榜曰云庄,将迁焉。
客有贺之者,酌而祝曰:「厦屋兮渠渠,如云斯舒;
多稼兮芊芊,如云斯连。
货财兮阜通,云之行兮变化无穷」。
咨伯曰:「嘻,浅哉其知余」!
则又酌而祝曰:「烈日兮流金,出岫兮层阴,以是为庇物之心。
乘雷车兮驾飞龙,澍雨滂沲兮六合溟濛,以是为泽物之功。
川流兮宿潦,寂寥太清兮秋阳杲杲,功成身退兮天之道」。
咨伯曰:「大矣!
虽然,是得时行志者之为,非吾事也。
吾尝览观乎四方矣,或乘而夺,或带而褫,或奴而侯,或相也而起胥靡,则贵贱之不可常也。
或高坟而犁,或华屋而墟,或洒削而鼎食,或犊鼻而僮奴,则贫富之不可常也。
夫贵之与贱、贫之与富径庭也,而不可常若是。
况吾处于其间,以为贵且富乎,则吾犹人也;
以为贫且贱乎,则亦既有以自适矣。
使天而未欲终穷我乎,则自下而高,积小而大,贵也富也,如云之肤寸而合,固易易也。
不然,合而离,成而亏,云之浮而风薄之,讵可常乎!
故吾取义于云以名吾居,而求义于名以警吾心。
继自今以往,意与云俱迟,身与云俱閒,外物之已至者既以浮云视之而不敢必,其未至者亦以浮云视之而不敢觊。
则宾是名也,其庶几乎」。
客曰:「然」。
则歌以酬客曰:「云庄兮回邪,有飞云兮下覆,匪庄之恋兮吾亲之旧。
云庄兮来思,从如云兮祁祁,匪庄之娱兮我室之宜。
聚也云屯,散也云驰,匪庄之名而德之规」。
刘云庄先生 南宋 · 蔡沈
四言诗 押先韵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五、九峰公集
道德美矣,功业伟然。
上光所授,下扩所传。
泽被郡邑,名列史编。
配享考亭,奚千百年!
云庄书院为先儒刘云庄先生祠宇于堂中匆匆一饭而去作二诗 其一 甲寅 清 · 江湜
五言绝句 押职韵 出处:伏敔堂诗录卷十
建州白米饭,一碗犹吃得。
欲附朱子门,怅望情何极南宋人语云:建州米白,甲于闽中。)
云庄书院为先儒刘云庄先生祠宇于堂中匆匆一饭而去作二诗 其二 甲寅 清 · 江湜
五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伏敔堂诗录卷十
庆元党禁开,儒业今复休。
我持独学意,且愿名山游。
礼部尚书太子詹事给事中直学士院曾从龙华文阁学士太子詹事戴溪刑部侍郎太子左谕德刘爚辞免以皇太子讲毛诗终篇各特与转行一官恩命不允诏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四○、《西山文集》卷二二
敕:具悉。
朕惟求多闻乃有获,实哲王永世之规;
不学诗无以言,盖圣门教子之法。
肆畴端士,俾翼元良
必先六义之陈,以裨三善之懿。
卿心传洙泗,学陋毛、韩,其于从容讽诵之间,居多涵泳性情之益。
既终厥帙,宜奖尔劳。
其亟佩于宠光,尚益廑于辅导
所辞宜不允。
刘文简公神道碑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九、正德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四一、《考亭渊源录》卷九、《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一
上更化改元之九年二月工部尚书刘公薨,诏以光禄大夫告其第。
十四年六月,有司按《谥法》,博闻多见曰文,正直无邪曰简,请谥公曰文简,诏从之。
其孤垕以前尚书郎三山陈公孔硕之状来谒铭。
德秀公游有年,凡其修身立己、正君端朝之本末,实具知之。
顾常窃论,公平生大节,虽未易以一善名,然溯其学问之源流,与夫见诸谋谟事业,则惟正之一言足以蔽之。
盖公皇考银青府君蚤受学于屏山刘先生、籍溪胡先生,尽得理义精微之蕴。
公幼在家庭,耳濡目染。
少长,府君授以河南程氏书,曰观此可以为学矣。
晦庵先生朱文公以道德为学者师,公出入其门,切磨讲贯者数十年,视他从游之士为最久,而所造为特深,则其学固已粹然一出于正矣。
公之天资厚重而不浮,纯一而弗杂,又尝用工于致知力行之地,故其言必正言,行必正行,确然自守,以终其身。
晚登朝廷,致位侍从,虽未及尽行其志,而奋忠陈谋,察微虑远,汲汲于扶持天下之正论,而诡随迎合以售其私者一亡有焉。
德秀以为「正」之一言足以槩公之平生者,讵不信夫!
今明诏用有司之议,以正直无邪谥公,其可谓不虚美矣。
盖正者直之所自出,直者正之所自形,二字之褒,传信百世,奚复以铭为哉!
垕曰:「古者有诔有铭,铭不可以诔废也,君其弗辞」。
乃即陈公之状,剟取其要而书之。
公讳字晦伯,盖汉之胄,出于讳豳者。
遭五季之乱,自光州固始迁焉,遂为建阳山人
十世至银青府君,以累举恩入官,终于朝奉大夫致仕。
公其长子也。
乾道八年进士绍兴府山阴簿,再调饶州录事参军,于郡政裨赞最力。
同僚有忌公者,械公之吏以求其私,卒毫发无所得。
后其人以他故抵罪,遭按问,惶駴失措,公摄其官,反营护之使免,人谓公为长者。
连城,邑居临汀穷僻处,民力困而上供烦。
公首捐令添给与凡例所当取者,岁为钱几千缗,撙节他费尤多,由是得以稍蠲民间无名之敛,汀人至今德之。
新其县之学,而教诸生以入德之方,士为翕然知乡。
宣教郎、知福州闽县事,清静平易,有古循吏风。
邑有洲田,因潮耗息,有寓公素贵,欲夺数十下户田,公援前帅奏请折其妄,民得安业帅守诸台联章论荐。
秩满至都,时朝多君子,皆知公,欲留之。
且诸台之荐,固尝有旨升擢矣。
公自谓与丞相赵公有连当避,乞通判潭州以归。
上新受内禅,公寓书丞相曰:「前日之事,如病寒热,一旦解散,即无所苦。
至于蛊毒中人,初不自觉,触物而发必死矣。
孔子曰: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盖指韩侂胄也,其后迄如公言。
丁外艰,服除,主管都大坑冶司文字。
德庆府,至郡葺学宫,练军实。
蜑户舟船有禁,为亟除之,且罢两邑科敷之不正者。
受代,入对言:「前者北伐之役,执事者不度事势,贻陛下忧。
今虽从和议,可无虞乎?
愿益恐惧修政,以强国本,开言路以广忠益,阐公道以进人才,饬边备以防虏诈」。
执政议欲留公,宰臣陈自强曰:「斯人闽县之政吾知之,然真是伪学」。
侂胄诛,自强逐,遂以公提举广东常平茶盐事。
既至,首覈诸郡储偫之实,复白于朝,欲令守臣岁以新陈相易,常存其半,以备缓急。
监司积弊久,逋亭户缗钱十万,漕司五万,公痛加裁约,以身先之,未几悉偿所负十五万者。
奏请广南诸州,凡夏秋之赋即郡以输者,虽外县官奉廪亦当从州给。
又言:仕乎南者多自为裨贩,夺州县征商之利。
请凡仕广而商者,转贩所经,许州郡没入其货。
嘉定二年召,入对曰:「人君代天理物,圣人宪天聪明,故典礼讨命,皆归之天,示不以私意参焉。
所以不言而信,不怒而威,天下定于一
苟有私意,形于朝廷则朝廷各有心,形于天下则天下各有心矣。
人各有心以事其上,亦曰殆哉,此古圣人所惧而不敢肆也。
方今承凋敝之馀,履艰难之运,天下之势不可谓安,所恃者人心;
天下之心固未易一,所恃者公道。
公道明则人心自一,朝廷自尊,虽危可安也;
公道废则人心自贰,朝廷自轻,虽安易危也。
愿陛下主此公道,不用一毫私心,不听左右私言,大臣奉行公道,进一人,退一人,皆采天下公议而无作好恶,至于一号一令,莫不皆然。
陛下主张公道而大臣有不钦承,则天下之恶皆归之矣;
大臣奉行公道而小臣犹不精白,亦明时所不容也。
如是则言而民信,动而民从,盗贼不作,水旱饥馑之忧可消矣」。
时江、湖峒寇方警,公言:「弭盗之策,当精择帅臣而重其责,俾视守臣之不胜任者易之,兵官之非其才者汰之,许以辟置选补,使帅臣重于一路,耳目不蔽,奸宄具知,必能潜消隐伏,剪除萌芽,不至上烦宵旰」。
吏部郎中
时诏中外各陈钱币利害,特命公与刘弥正详择其当以闻。
既共条五说上之,而公之意以为终非久计,独上言:「救天下极弊,不可守天下常规。
凡内庭冗费,愿委信臣,特加裁削,为外庭倡;
外庭冗费,责之大臣,更加裁削,为天下倡。
取裁削之数,专置一司,随月桩收。
然后诏天下监司郡邑各具常费,若交承迎送、增添俸给、宾客馈遗之属,委漕臣裁损桩管,专为收楮之用。
行之三年,必有成效」。
后因登对,又取淳熙故事以进,其略谓:「孝宗于楮币流通之时,常出内帑金银收之,为今日计,亦不过渐收之而已。
若岁收三百万,十年亦三千万」。
时朝廷以楮币日轻为忧,献议者争以新奇自售,公之持论独如此,识者以为不可易。
转对言:「陛下即位之初,首重讲读,十有六年,未尝厌倦,不知圣躬内省,亦有日新之益乎,观理道亦有日新之效乎。
向臣两对清光,陛下临朝渊默,法天无言。
今蒙收召,复望清光,而渊默无言犹昔。
陛下临朝不与群臣言,退而与言者何人邪?
臣愿开张圣听,于经筵讲读、大臣奏对,反复问难,以求义理之当否与政事之得失,则圣学进而治道隆矣」。
既又言:「庙堂之上,每一官阙,踌躇四顾,有乏才之叹,其患在于取人之道未广,用人之意未洪。
愿诏大臣体荡荡平平之义,惟贤是任,惟能是使,去好恶之私,绝党偏之弊,则野无遗贤而庶绩熙矣」。
丐外,除提点浙西刑狱。
大暑隆寒,巡按靡倦。
岁荐惟才是予,至所举劾,虽权要弗避也。
有杀人而匿贵势家者,吏不敢捕,公移文以索,曰不出当闻诸朝,于是罪人斯得。
其行部不以吏卒自随,吏受民钱五百,亦付狱治罪。
严陵有重囚久不决,公察其故,乃本司吏首受赇,俾缓其事,公立黥之。
夏出虑囚,往来台治下,家以小丧闻,不一入视,闻者叹曰:「真监司矣」!
、严水灾,朝廷独阁桐庐税,而建德、淳安富阳未被恩恤,公力言之,且乞量蠲赋。
又论平江和籴之扰,常州诸县科买马草之弊,丐蠲除之。
召为国子司业
始见诸生,首诲以立身行己为先,毋颛意程试,汲汲利禄。
进对言:「治道原于士风,士风本于学术。
古者司徒之职、典乐之官,今学官之任也。
周衰,孔子取先王之大经大法,与其徒诵而传之,杂见于六经。
自汉以来,虽曰崇儒,然汉儒之陋,训诂益详而义理益晦。
韩愈《原道》曰『轲之死,不得其传』,谓其精微之旨不传也。
艺祖皇帝于干戈甫定之馀,召处士王昭素讲《易》禁中,累圣相承,以为先务,治教休明,儒宗间出,然后六经遗旨、孔孟微言,复明于千载之后。
天下学者诵而习之,以《论语》、《孟子》为门,《大学》、《中庸》为准,故其事父则孝,事君则忠,世之所谓道学者也。
庆元以来,权佞当国,恶人议己,指道为伪,屏其人,禁其书。
十馀年间,学者无所依向,义利不明,趋向污下,人欲横流,廉耻日丧,望其既仕之后,职业修,名节立,不可得也。
乞降明诏,庆元以来名以伪学而禁其书指挥更不施行,息邪说,正人心,使学知本原,士风归厚,实宗社之福」。
又言:「舍法兼取行艺,今但考其艺而略其行,致学者自放于规绳之外。
侍讲朱熹南康日,于白鹿洞书院揭示学规,皆圣贤教人大旨,学者立身之要。
谨录以进,请颁下两学,为诸生斋规,与旧学规并行。
斋规示以进修之方,学规正其不修之罪」。
从之。
时有司检会庆元章奏,将议施行,而执政有任言责时亦尝论列者,事虽寝而太学诸生稍务以道义相勉,而知穷理居敬之说。
初,公在广东,尝寓书今丞相史公,言:「昔先正魏王再相日,语吕郎中、石编修曰:『某老矣,勉强再来,盖事有未竟者,第一欲起朱元晦,次荐引诸贤』。
令二公先以书抵朱文公道此意,未几除文公南康,后又尽荐诸贤。
文公往矣,然其所著书天下诵之。
丞相更承先志,言于上,取其所著《大学》、《中庸》、《论》、《孟》之说,以备劝讲,正君定国,慰天下学士大夫之心」。
盖公在山阴时,闻其说于沈公焕如此,后在成均,遂以数书锓于胄监,俾学者诵习焉。
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充接伴金国贺正使
归对,言:「淮东地博而腴,有陂泽水泉之利,而荒芜者多;
其民习于战斗,而安集者少。
诚委州县招诱散亡,立顷亩之限而授之田,浚沟洫以储水,因可防戎马驱突之患。
给田器,贷种粮,为室庐,使相保聚,什伍而教之。
管仲内政、宇文泰府兵遗法也」。
又条李泌复府兵、张全义河南事上之。
国子祭酒,兼侍立修注官。
数月,兼权兵部侍郎,改刑部
进对,言:「陛下临朝,渊默无言,必谓大臣进呈不待咨度,群臣献言当经中书
然讲读之际,则又不同,当款接以求多闻,问辩以求当理。
经筵所见,无异临朝,讲读进退,姑备故事。
虽圣性自得,默而识之,然臣愿益广圣心,少加咨访。
孝宗每对群臣,多所访问,讲读之臣,多得圣语。
间因内宿,赐以面对,此陛下家法也」。
权刑部侍郎,兼祭酒
时朝廷用人,多以才选,公言:「皋陶九德,乃知人之法,而不及才,盖才即德也。
鲁史克所谓八才,即皋陶所谓德者。
后世离德而言才,以才取人,故名奉法者或至于残民,善理财者不免于聚敛,能治狱者不免于深文。
古今治少乱多,皆用才之弊也」。
太子左谕德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上疏曰:「舜九官济济,和之至也。
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晏婴曰和与同异,盖和者可否相济,同者随声是非。
近岁士大夫随声是非之患多,可否相济之义少。
其平居苟且,依违患失,则其言事必无犯颜逆耳之忠,临难必无仗节死义之操。
愿诏大臣,奖忠谠以作士气,戒谀佞以肃具僚,宗社幸甚」。
时廷臣争务容默,有论事稍切者,众辄指以为异,故公言及之。
十月,雷,公请遴选监司,以察贪吏,求民瘼。
又言:「虏运已衰,我之边鄙宜过虑者三,盗贼乘间,奸雄崛起,外夷猖獗是也。
备之之策,惟在得人。
既选沿边守臣,佐之者亦不可不择。
臣谓文臣如职曹官,武臣如兵马都监之属,宜使守臣察其不足仗者易之。
帅臣制司,寄任尤重,参佐谋议,或非其材,亦许辟改,庶谋虑有人,足支缓急」。
又乞申儆诸帅,各举将才,帅守监司,亦得论荐,其说甚备。
既又取欧阳修军中求将之法上之,又言:「中原云扰,使命不通,或败兵奔突,或流民来附,皆不容亡备。
若民兵措置有法,则边境守禦自安。
盖沿边之民习不畏虏,少少结约,皆足自固。
臣昨接伴虏使,至盱眙,见龟山二三百家独不经兵火,问其父老,自言长于劫寨,虏兵畏之。
因思彼才二三百家,协力已足自固,况众于龟山,又有官兵为之援乎?
愿下边郡条其事宜以闻」。
又取欧阳修论西北虏事以献,曰:「契丹为元昊所败,人皆以二虏拿兵为喜,独忧其为将来之患。
盖为国者习安则人材难见,有事则将帅自出,变骄心为愤志,化惰卒为精兵,则二虏交兵,乃虏之利,非我之福也。
今夷虏相攻,战争方始,拿兵不解,强者为雄,邻有强国,非我忧乎?
华乱未定,盗贼将起,奸雄乘之,我能独安乎?
战败之兵,冲突而南,两淮单弱,何以待之?
中原遗民,流徙而南,拒之不忍,容之又难,可无虑乎?
然则固藩篱,选诸将,择元帅,今日尤不可缓」。
同知七年贡举。
始公以文弊为请,朝廷既施行之,至是多得老成重厚之士,物议称允。
集英策士,公援淳熙故事,「请令后省或馆学,取进士所陈切于利害者,类聚以闻,俾人知陛下不以空言取士」。
时虏酋以弑殒,鞑师乘之,燕城被围久,我之使人留境上,不得报,中原遗民日相帅南向。
公言:「高宗当夷虏方盛之时,勉从和议,后虏败盟,欲增筑边城,竟牵和议而止。
今虏运既衰,信使不通,七八十年来仅得此机会。
臣谓凡今极边州郡之未城者当城之,至于边邑之可控扼应援者,亦宜以时修筑」。
又言:「臣所谓未城之郡,盱眙是也。
或曰盱眙不必城,有急以天长、六合为固,审尔是弃淮也。
濠梁安丰虽颇有城,然可以禦盗而不可禦敌,谓宜增筑,且创置楼橹,大略如楚州,然后守备可固」。
既又取姚襄归晋、侯景附梁事以进,其略谓:「金虏危亡争立,或以款塞为名,或遣使索币,皆当有以应之。
或其势既分,各来索币,亦当思所以答。
或边尘有警,将孰可用,财孰可取,城孰可守,守孰可固,凡此皆当豫图,毋谓虏方多事,我得以自安也」。
未几虏果移文对境,邀我正旦、生辰使者
公言:「东晋至陈三百年间,虽经略区区,仅全吴楚,然未尝求和于北,皆足自立。
今地兼吴蜀,当虏灭亡之时,正我立国之日,竭民膏血以奉垂亡之虏固不可,彼方据吾故都,尚遣使以贺,可乎?
愿移屯以壮边势,且责帅守为之防,使疆埸有备,彼欲以虚言恐喝,不可得也」。
时中原旱饥,遗民归附日众,边臣处置失宜。
公言:「绍兴间,伪豫遣兵犯涟水韩世忠迎击殪之,得脱者什一二。
高宗谕之曰:『淮北之民,皆吾赤子,可令埋瘗』。
御史周秘请还虏俘,复谕曰:『朕痛念西北人民,进为主帅所戮,退为刘麟所残,不幸至此。
所获馀虏,当给钱米遣之』。
高宗兼爱南北之民如此,乌乎仁哉!
则彼之饥荒流离而无告者,固宜一视而同仁也。
愿诏边臣,以祖逖、羊祜、陆逊为法,使仁声仁闻播于华夷。
民心既归,恢复在其中矣」。
刑部侍郎,进言:「河北方张之虏,山东崛起之盗,乘女真衰微,各谋吞并,我若复通女真,输之岁币,既失大国之体,弥启取侮之端。
彼二寇将曰,女真将亡,我犹事以币帛,设若先以嫚书,因而求衅,邀我金币,何以待之?
河朔创残,河南饥馑,彼知淮甸丰稔,江浙殷富,垂涎妄动,其将若何?
为今之计,必得声实兼全,使莫敢侮予而后可。
所谓实者,建制司于淮上,移兵屯于要地是也。
所谓声者,罢通贺女真之使是也。
或谓遣使予币,可使为吾捍禦,此乃迎合之论。
彼方奔窜不暇,何捍禦之足言?
或谓使华不遣,恐启兵端,此亦未之思耳。
彼其肘腋之盗尚不敢图,尚敢为我敌乎?
使吾固守之计不足以捍残虏,异时方张之敌、崛起之盗,何以禦之?
今纵不能如晋人焚币斩使,亦可诿以道路未通,幽都未返,迁延其词以答之。
况我已尝遣使而彼不受,又尝遣迓而彼不来,足以有辞矣。
迁延年岁,我于其间亟固守之实,则非惟示威于女真,又可以伐二寇之谋」。
寻又上疏,其略以为:「今虏酋奔窜,河北山东,盗贼纵横,鞑人、夏人,攻击未已。
使遂灭亡,则中原云扰,奸雄乘之,必若苻坚之时
万一稍能自立,则狼子野心,必未可保,将若逆亮之时,皆可深虑。
愿深味孔子远虑之言,力行仲舒勉强之说,与大臣图之」。
又言:「臣前建议置制司两淮之中,移屯兵于要害之地,近闻使虏而归者亦献此策,臣敢复详言之。
盖今择守缮城,募兵选将,虽皆备边良画,然穷边之守,责其持久,全赖应援,置制司两淮之中,所以为边城之援也。
议者必曰:两淮重镇,各有帅臣,复建一司,责任不专。
臣谓合肥淮西重镇,然地在极边,可以自守而不能援他郡;
维扬淮东重镇,然地在江北,可蔽南徐而不能援边陲。
无援而责以死守,此巡、远之所以败也。
议者谓金陵已建制司,江北不可复建。
臣谓金陵所以制沿江,两淮所以制沿淮,责各有归,则缓急可恃。
两淮之地,历阳居中,内蔽采石,外接淮堧。
若颛建一司,惟此地为宜;
使兼转挽,则两漕可省;
并领和州,则兵民可一。
置营寨,立仓储,徙沿江诸军三万人以隶之,无事则按阅如都统之法,有事则调发以援边城之急。
两淮利害,一切使之商榷废置,朝廷委任而责成之,可无北顾忧矣」。
时江上诸将多以微文细故坐黜,虽尝有功边鄙者,或不免吏议。
公取曾巩《政论》,言艺祖置将皆富之以财,其说曰:「待武吏与待文吏不同,文吏取以廉耻,责以廉耻;
武吏取以材能,责以材能。
文吏任州县,以节用爱人为先;
武吏任将帅,以醲赏得士为先。
艺祖任将之道,可以为法。
将帅在边,欲其间谍精明,士卒用命,非财不可,顾可使之啬于财乎?
臣愿一以太祖为法」。
四月旱,有诏求言,公上疏曰:「臣闻知之非艰,行之惟艰。
陛下更化之初,尝下求言之诏,而深虑远谋,忠言鲠论,未尝施行,所行者目前之细故。
近岁以来,星变日蚀冬雷,皆可畏之变也。
今农事方殷,旱既太甚,天变见于上,人情动于下,虽因迩臣之请降诏求言,臣不知陛下诚意在于闻阙失而正厥事,抑用人言以应故事乎?
若徇人言、应故事,则天固不可欺也。
不正厥事,人可欺乎?
天下之事,当与天下共之,不可以一人私之,事之是非,至于义理而止。
臣愿陛下与二三大臣,至公无我,躬揽中外书疏,付之给舍,俾条上所当行者,讲究而施行之,则人心悦而天意解矣」。
已而不雨,至于八月,公言:「《礼记》:『年不顺成,天子素服素车,食无乐』。
又曰:『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
谓宜下诏,罢今年瑞庆节赐宴,示惧灾忧民之意,且以为谢绝虏使之名」。
事虽不行,时论韪之。
权工部尚书,兼太子右庶子,仍兼左谕德
初,公既与宫僚,即丐免祭酒,请专意辅导
尝取文公所释《论》、《孟》等书以献,曰:「此讲学之要也,茍明乎此,则他可迎刃而解矣」。
公于讲说不为文采,至其切于修身、正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必反复开陈之。
尝进哲宗避蚁故事,曰:「避蚁宫中事也,而外庭无不知。
《诗》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圣人修德,不以隐显二其心。
后世人君,谓宫庭燕私之间,举动不谨,人不得见,言语不择,人不得闻,而不知无隐不彰,载之信史者,虽床饰之言无不书也。
故《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君子谨其独』」。
讲《易》天行健章,则曰:「天之所以健者,其体阳,其德刚也。
君子观其象,则当自强不息。
然一屈于物欲则不能刚,故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盖刚能进德,欲能丧德,二者相为消长,而况富有四海,声色货利易动其心,便辟侧媚求中其欲,一屈于欲,则私意横生,理为欲夺,又焉得刚?
所贵于自强不息者,盖有一息閒断,则物欲乘隙而投之,虽有志气不能自为主宰,安能法天之健乎」?
讲《孟子》养心章,则曰:「心者神明之舍,所以酬酢庶事,经纬万方者也。
常操而存之,然后定而能应,《易》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
操而存之,何所用其力哉?
去其为心害者而已。
虽物欲为害之时,亦岂无仁义之心,特牵于欲而不自觉。
故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多欲则欲为主,寡欲则心为主。
然人有形色即有欲,非可绝也,口之于味,目之于色,耳之于声,鼻之于臭,四肢之于安佚,无非欲也。
惟君子之欲有则而不过,则心常为之主,此舜禹所以有天下而不与焉也」。
仁宗讲《损》卦「惩忿窒欲」,则曰:「人之接物,易以忿害物;
人之处身,易以欲害身。
七情之中,其难制者,忿、欲为甚。
人能于忿怒之时,稍息其怒而观理之是非,则不至于害物矣;
人能于嗜欲动时,静而止之,思害身之可畏,则不至于害身矣。
仁宗曰『人之情欲皆出于阴阳,而损之在人』,是正得损之道也」。
至讲《诗》终篇,则又进说曰:「《诗》三百篇,《周南》后妃之德,先王修身正家之效也,《召南》夫人之德,诸侯修身正家之效也。
先王之身,故后妃化之而无险诐私谒之心;
诸侯之身,故夫人化之而能循法度。
推之国而国治,推之天下而天下平。
下逮《国风》之变,在卫则《绿衣》、《燕燕》之诗作,《凯风》、《谷风》之刺兴,至于《墙茨》、《桑中》之丑,则其乱也,未尝不起于闺门衽席间。
《诗》所以首二《南》者,岂非求诸己而后求诸人,治其内而后治其外哉?
故周之兴也以太姒,其衰也以艳妻,读《诗》者可以鉴矣。
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此又读《诗》之要也。
先正其心而无邪思,则以之读《诗》,古人是非得失了然目前,知所以为法戒矣」。
公每讲读,至经史所陈声色嗜欲之戒,辄恳切再三,及是敷陈尤切。
呜呼,倘天假之年,使终任辅翊之责,其所以成就储德者,顾可量也哉!
公既迁宫庶,不复与讲,东宫特请于上,俾公仍兼讲。
公以年过七十,屡请谢不获,自是章凡二十上,而拜不允之诏七,至引赵抃欧阳修等事以谕。
公比疾,又恳祈,卒不获命。
公虽疾,犹黾勉辅导不怠,故疾间复作,遂不起。
享年七十有三,积阶太中大夫,爵建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以通奉大夫致仕。
遗表闻,赠赙如式。
公为人简质端重,而天性孝友尤笃。
少习家训,长得明师,又见四方前修钜儒,如南轩张宣公东莱吕成公,皆与往复讲论。
其学以不欺为主,其接物夷易,温然可亲,然欲干以私者,皆莫敢出口。
与人言心平气和,语简而当,听者心服。
称人之善无溢美,其恶恶亦无深疾。
每病学者空谈无实,尝为《天台四先生记》,曰:「学者当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若趋其名以为高,入耳而出乎口,皆四先生之罪人也」。
盖其平生所素戒在此。
故时方歆慕道学,公欿然无所喜;
及以伪学而禁,公亦泰然无所惧。
居家俭约,虽已贵如初仕。
每曰:「先人家法,不敢过也」。
仲氏炳,擢戊戌第,与公接武登朝。
叔季子侄,相继收儒科,或联贡于乡。
建人语家学之盛,必曰刘氏云
公赒内外属人之贫,终始不少倦。
幼而孤者,男则教之学,女则择所归。
岁饥,辄发平价以济乡里。
其接引后进,所以劝谕开譬者备至。
当官取予,一介不妄,安于义命,未尝轻求人知。
为政以风化为重,尤恶异教害俗。
在番阳日,泉使悯遗骸不掩,议欲葬之水火,公言人死魂升魄降,形气各返其初,西方法非是,使死者有知,祸亦酷矣。
每夜敛衽默坐,虚心省察,常曰不于定静时体察,则应事接物或至有差。
尝取节孝徐先生帖教子弟,其言曰:「日入之后,至于夜中,事物俱静,志气俱定,是君子思虑经纶之时,昼之所行,夜之所思也」。
其事君以不欺为忠,至为侍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荐贤举善,不进不止,然其人皆莫之知。
平生论著,有《奏议》、《史藁》、《经筵故事》《、东宫诗解》、《礼记解》、《讲堂故事》若干卷,《云庄外藁》若干卷,藏于家。
夫人李氏,武节郎晋明之女,奉议郎宗思之妹,先公八年卒,赠硕人
子垕,今为奉议郎,知建康府江宁县事。
女三人,陈择、詹枢、袁宜中其婿也。
孙男一人,钦,宣义郎、监福州岭口监仓
孙女一人,适太学生江渊,先六年卒。
曾孙男一人,尚幼。
其孤以十年十月庚戌,葬公于邵武军邵武县仁泽乡桂林之原。
铭曰:
圣学失传,天启濂洛。
有开斯人,如寐之觉。
吾道之南,世有宗工。
集厥大成,则惟文公
公生同时,而又同里
少登师门,以迄莫齿。
孰疑弗剖,孰蔽弗祛!
昼讲夜思,岁充月馀。
发而施之,或言或事。
惟正是繇,毋或有二。
曰此文公,实以教予。
厥临孔威,其忍畔诸!
遂登禁途,遂傅储极。
惟一其心,以以翼。
直辞婉赋,杜渐防微。
思公之忠,可为涕洟。
蠢兹孽酋,逃奔如鼠。
狃于虚憍,犹索我赂。
众谓可与,公曰不然。
愿辍金缯,移以实边。
新狄鸱张,群雄蜂起。
扰扰中原,如鼎斯沸。
众谓无虞,公独深忧。
愿饬边臣,固圉是谋。
必重制垣,必徙兵戍。
必绝虏交,声实乃副。
公没几时,羽檄四驰。
畴昔之言,亶犹蓍龟。
天子念公,嘉名是锡。
其义维何,曰正曰直。
文公之门,今存者谁?
不负所学,如公其几?
瞻彼桂林,有菀其麓。
我铭匪诬,千载可复。
刘晦伯乾道中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十二月十日,某顿首:霜寒,远惟侍奉吉庆。
武夷郑知观来,说赐田纽租事,欲求一言于徐丞。
渠自去面恳,幸与详度言之,亦须不碍官府事体乃佳尔。
提宫丈不敢拜书。
韬仲已有新除未耶?
向烦料理买山事,近又尝托季通言之,不知竟如何。
更觅一信,若十千可就,即纳钱去也。
郑君行,草草附此。
岁晚珍重,以迓新祉,不宣。
某再拜晦伯知郡贤契友。
按:《道园学古录》卷一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刘晦伯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四上、《宋元学案补遗》卷七七
示喻文字,非有所爱,顾恐晦伯方欲读书,则其序不应始于此耳。
如何如何?
韬仲向语及,欲来春与居厚同为此来,不知果否。
更早得一报,则儿辈不复别为招客之计。
不尔,却须早有定论也。
到此半年,百术俱试,而不足以出饿殍于沟中,不敢罪岁,徒自咎耳。
蚕麦既收,船米辐凑,民食幸少宽,而疫气大作,死者纷然。
见此医救埋瘗,又虑夏末尚须阙米,亦一面措置。
若幸过此一厄,则亦且告归矣。
精力凋耗,又非昔时之比。
兼离家日久,百事不便,此间俯仰费人心力,易得言语,不容久居也。
浙东学者修洁可喜者多,杨敬仲、孙季和皆已荐之,诸葛诚之兄弟亦时来相处。
但心地不虚,我见太重,恐亦为学道之障也。
彼中亦有朋友过从如此间否?
渠论度量权衡之制甚精,若相见,烦为求其样,制造古升古尺古秤各一枚,便中示及为幸。
仕宦迟速,要有时命。
正唯尽心职业,安以俟之,庶几不失所守。
张宪到未?
向在浙东同官,甚好士,某所荐杨敬仲、孙季和、项平公,渠皆荐之。
度量素不曾讲究,今有书扣之。
然此是千古未结绝底公案,恐终未易以一言定也。
书烦遣去,并赵、程正思、曹挺之书为一一致之为幸。
程在沙随寓居处不远,可并遣也。
知赵已相荐,甚善。
此等物合得终是得,正不须汲汲也。
某以按发赃吏之故,诸公相害不遗馀力。
独赖圣主保全,未至斥逐耳,其势岂可复出?
到官之后,或更有一唐仲友,又作如何处置耶?
只得力辞,得罪亦无如之何。
但两脚不可过分水岭一步耳。
武夷精舍已成,近与诸生往留旬日甚适,但屋宇未备耳。
立之墓文已为作矣,而为陆学者以为病己,颇不能平。
鄙意则初无适莫,但据实直书耳。
余君书来,词义甚可观。
今有书报之,可就取观也。
经界事目留念,打量法中间刘子礼写来正如此,以其无奇烦费而忽之。
近日较量此法虽拙而易晓,亦一面雕印下诸邑矣。
但今孟冬已尽而指挥未下,恐有阴沮之者。
某又见病,旦夕不免上奏,为归田计矣。
韬仲书,为之慨然。
此虽作郡,反不若彼,得行其志也。
此间因不经界,失陷省计以大万数,故为不法扰民之计以补之。
若不经界,真无下手处也。
漳浦一项官米钱,贰万二千馀缗,今实催五千馀缗而已。
凡事如此,令人太息。
昨闻交代有日,适询剑浦人,乃云来春方归,不知何故尚尔迟迟也。
韬仲书报经界复行,不知却作如何措置,第恐复为诸司所败耳。
盐筴欲行于一州,尚不能胜众说之排沮,况欲通行四郡,其间岂无见行之法自不为害之处,而何必为此纷纷乎?
若必为此,恐其说尤易沮而难行也。
应仓自江浙间乍来,固不谙此利病。
然当时若一到汀州,亲访民言,更广询有识,以审其是然后回奏,亦未为晚。
不知何故匆匆如此?
便欲入城见之,以此行盖难开口说话也。
来书所喻,固皆一方永久之至计。
然度今之君子决不能用,徒自譊譊耳。
赵帅在此,所为不无未满人意处。
然自今观之,又岂易得也。
学中教养人数颇多,甚不易。
既难得人可招致,只可拨忙自到彼中与之讲说,就他卑陋处锥劄唤省,庶几犹不为无益也。
林帅政事近年已甚艰得,闻其虽严而简,此自为得体。
郑溥之,却似伤烦碎,然亦不易得也。
某复得祠,只用省劄令还旧任,更不曾别出敕也。
此间竟未得雨,田之有水者亦有螟𧑞之灾,岁事甚可虑。
且是热气可畏,日甚一日,未知终如何也。
小儿极荷留念,不知作文竟能入律否?
看得只合小做规模,庶几净洁紧巧,易照管。
渠却汎滥胡说,不勒字数,令人看得心烦。
切望痛与镌切涂抹,令其自改,立限再呈,勿令懒惰,推托放过,乃幸耳。
谢公之去,传者不一。
昨日得元善书,乃云以不言罪之。
此盖只为不协力攻周揆耳,诚甫之传妄也。
轮对文字亦正当,但不甚切。
然亦不问那下次第,亦为所疾。
盖首论正心,近似道学也。
自除一黄抡,不知是何人也。
密访往往有之,然重华却照知诸奸朋结之状,时有圣语云:「周有甚党?
却是王党盛耳」。
此语尽镇压了怪事也。
闻于中外且得如此,亦是幸事。
尤丈本无向背,似与婺尤厚。
今亦不免,尚未见章疏,不知坐何事也。
某衰病之馀,支吾郡事甚觉费力。
诸邑漳浦最狼狈,诸事如鬻盐、子斗、折豆皆非法(子斗者,废寺之田租也。),坐视半年,未有可下手处。
近方因有旨条具,辄以一二事为请。
若蒙施行,则科罚之类可以尽禁。
经界若行,则子斗之弊亦可革去。
折豆见与同官商量,虽或未能尽去,亦可去其太甚。
但鬻盐一事最为非法,而未敢遽议。
盖郡计所行,万数不少,一旦失之,便恐狼狈也。
经界已得旨相度,奏检谩录呈。
此亦已一面访问区处,以俟命下,即便施行。
意欲及此农隙并力打量田产,攒造文字,夏料便行新税,未知力能办否。
同官中亦有一二人可仗,但四县须得六七人分头勾当,郡中须得一两人总统大纲,乃可集事。
意欲奉烦贤者一来,只就郡中检校,或以时循行诸县,指教督趣。
元礼亦许来,旦夕到矣。
不知能为一来否?
可禀知判官丈,如许相助,此有数卒送刘婿归,得便就之以行为幸。
更欲并邀季通、伯崇一处,可得六七人也。
韬仲近得书否?
养士训兵,想已有条理。
此间两事都做不得,深以愧耳。
盖作郡之势不如作县之亲也。
经界之议,此间同官商量,正如来喻。
漕司便欲施行,其意甚美,故或初欲先量城市及山坂无田去处。
又深计之,亦有未便,不免回申,乞且先分保界、立土封,以俟秋成,而后并手行之。
今锄草子去一观,若得前期一到此间,与一二同官预定规模尤幸,不必俟临时也。
漕使书又云,开正即欲到此,恐未有益。
不若贤者先来议定,却请漕使亲临,以察其当否之为便也。
要是秋中乃来,方有益耳。
经界为邻邦阴沮,久已绝望,今日忽得一信,却恐且令此州先行。
此是何等处置?
庙堂无人,乃使一统之中国有异政,甚可笑也。
然今已向春,田功方起,如何更可下手?
万一行下,亦须回申,且俟农隙也。
复业之榜不妨早出,但此间田荒已是三十馀年,目下却无逃移,更俟询访也。
诸论皆切当,纸札之费,诸司或不肯认,此亦可自备。
见有一项闲钱,若不因此用却,亦须别作一有利益事,不然,徒为后人妄费窃取之资也。
万一求去未遂,来年秋冬间当举此役。
是时恐晦伯已赴官,不知更有何人相助。
幸为筹之,便中报及。
赵帅之来,留意愈切。
但所下约束全无检察奸欺、督趣逋负之意。
因其来问,已力言之。
仍为之言,若更如此数年,乡官徒守空仓,举子之家无复得米之望矣。
不知渠能信否。
大率其政尚宽,未免有要人道好之意,此亦通人之一蔽也。
仲宣连城遣盛仆来此云,提宫丈俸钱尚未得,已为作书恳赵守,未知能应副否也。
季通欲来,不知已起离未?
恐其已行,更不作书。
或未行,且烦致意也。
应城书信已领,手痛未及作答。
渠要学记、堂额,当俟后便也。
所论经界利害极为明白。
向见何叔京每持此论,赵若海陛辞日,亦尝以为请。
但说者多以为不可行,私固疑之。
杨子直近日过此,亦以为河州民力大困,如人大病虚羸,未堪汗下,当且厚加调养,然后可以节次调治,其说亦似有理。
所与诸司劄子事理甚明,但诸公何尝以此等事经意?
想亦只是虚发耳,未敢望其思量到子直所忧处也。
韬仲相度钞盐利害何如?
两司之议不协,恐亦终无益也。
世间万事类皆如此,令人慨叹。
但吾力所可及者,不可不勉,庶几随事有补,救得两三分也。
向承寄及沙随古铁尺,置之几上,忽然失之,不知彼中见有此样否?
如有之,幸为别造一枚,较令精审,勿令一头长短乃佳。
仍不必凿荀勖名字可恶,只云「温公周汉尺」可也。
经界中间更有无限不好意思,不得不力辞。
今决此计,一以明田赋之不可不均,一以使秉权者知士大夫之不可以美官好语牢笼。
然此意难以语人,以来喻者默契,故辄及之耳。
人来往者传闻政声甚美,足以慰所怀,正惟不倦以终之耳。
林帅入境,具知吏治美恶,严毅有体,甚彊人意,想必能相知也。
韬仲亦得书,说彼中事甚有条理,读之快人也。
如来书简约,不惹闲事,又自是一种好意思也。
饶廷老归,闻诸公相许,已有成说。
而辛卿适至,以某尝扣其广右事宜,疑其可以彊起,乃复宿留。
然近又有书恳尤延之,计必从初议矣。
万一不允,不敢惮远畏瘴。
但恐伉拙无补于事,而徒失家居讲学、接引后来之益。
岁月愈无多愈可惜耳。
薛漕之来,方议所以宽民力者,未得要领,而遽有他除。
虽诸公意不苟,然失之此为可恨耳。
直卿罢举,不复可劝,殊不可晓。
书信及诸处书悉烦达之。
向令渠奉烦根究笛材,乃欲以验季通之律者,不知曾根究得否?
幸更留念也。
林帅遽至此,可骇可惜!
昨夕赵丞至,方得其书。
人生浮脆如此,而某又与之同庚得病,尤觉可惧可惧!
章掾事已为言之,但今年缘与宪车相款,大得罪于乡人。
其实不曾开口说一字,渠问亦不深应,不谓乃得此谤。
今此事虽不同,然此亦不可广也。
林帅固贤,然近闻其与宪司不协,亦大有行不得处。
岂其神明将去而不思至此耶?
为州者固得以捍制使,而使者果不可以察县耶?
大抵范忠宣所谓恕己则昏者,甚不可不戒。
使渠自作监司,能堪此耶?
长坂鼠辈之扰,两日未平。
县中得黄德威申状,云已过罗溪、范坑,属吉阳界。
县宰昨日亲行,募以重赏,计必得之
不尔,亦不过深入山林,四散奔逸,或无所得食,缢死而已,无能为也
但蔡一哥简来,乃云后山传闻贼入石溪,市中惊疑,此决是虚传。
此间亦虚传贼到大田,即是此一路也。
但市中群小却不可不防,镇官无权,不足恃。
此是晦伯当为乡里任责,且静以抚之,为一往,使别无变动为佳。
若论长坂之贼,只有七人,尉司申来,已获两人矣,决不能来,不须为备也。
昨日得报,君举以谢章奉祠而去。
未见文字,不晓其由,亦可骇也。
少意欲招一同人教诸孙,而未有便近可招者,不知知识间有此人否?
须得兼通经义声律,严毅通晓,奈烦善诲谕人者乃佳。
必不得已,只能作义亦得,其馀则不可阙也。
所喻南安韩文,久已得之,舛讹殊甚。
盖方李申尊信阁本及旧本,反将后来诸家所校定者妄行改易,世俗传讹,竞称善本,误人多矣。
昨为《考异》一书,专为此本发也。
近日潮州取去,隐其名以镂板,异时自当见之。
今不必寄来,但细读数篇,便见纰缪矣。
年及告老,乃礼之常,而异议乡评横为沮抑,若非台章催促,几不得遂。
今幸得之,而一二要津亦肯放过,亦是一事结抹,如来喻所谓结五十年之公案者。
然阅邸报,犹未免有旁及之词。
只恐诸贤更欲子细看详,未肯放过来哲手中也。
喻泉司事体乃尔,亦是地理太远,事权太轻,其势不得不然。
比见王南卿在番易本司时,以涔水不办,亲自到彼料理数月,其课遂登。
渠精敏过人,其事距今未远,想尚可访问稽考也。
孙薛二守一章缴罢,孙又长往,尤可伤惜。
大抵时论汹汹,殊未定也。
刘尚书集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五
吾乡诸老惟蔡公遗文最详备。
陈谏议当时、朱给事君贶,党籍忠贤也;
王察院景深道乡辈人也。
集皆不传。
渡江以来,如陈、龚二公仅有诗、奏议刊行。
龚言语妙天下,四六尤高,世遂不得而见。
至于叶、郑两宰辅,薛、陈二柱史郑渔仲山林特起,黄伯耆台阁胜流,今家集存否不可知,其言议风旨日远日亡,更数十年,将恐后学晚生不复见前辈之大全矣。
盖其始也,或失于因循而未暇论次,或有所避就而不欲流布;
其久也,遂至于散逸而不可收拾。
此岂非象贤继志者之责乎!
詹事尚书文肃刘公集三十卷,自奉大对至历馆殿、给谏、方面,凡所建白,多者万言,少者数语,皆条达恳切;
自古律诗至骈俪、记序、志状之属,皆典实严重;
自朝廷大议论至交亲小往复、出告吏民、入语子弟者,皆忠信诚悫。
订公之文,命意主乎厚,非资锲博薄者所能道;
措语极其平,虽尚奇崛者无以加。
其在言路,方诛权臣,召故老,朝无大奸慝,故公无大击搏,为国家扶公道、合善类而已。
其宰嵊县,大蝗,因出诏蠲越诸邑丁税。
既而止及会稽、山阴萧山,公投匦固争,请如初诏。
后历台院,乞增籴本,赈饥疫,埋战骼,掩道殣,罢四川鱼水钱,毋鬻不济寺产。
秤提法行,触罪者众,公累疏谏止,因宰掾白事峻责之,以此获怨。
其论天下事大指如此。
素有至性,敬伯兄如父,爱二季如子。
筑第西郭,即虚山绝顶为友于堂。
俄而伯先逝,公继薨,角巾之志未酬,对床之约不遂,悲夫!
己斋者,公自号也。
初,公以邑最荐,与四辖
时学禁方严,诸贤皆逐,力乞漳倅而去。
留滞七年,始见进用。
及由枢掾出漕湖外,舟至兰溪中司台法辟,去而复留。
考公本末,未尝求合于世,而世于公自不能舍,所谓求诸己而不求诸人者欤!
刘氏旧通谱,余王父与公先大夫、先君与公再世同年,于是计院兄以集序见属。
余幼受教于公,今老矣,惜诸家述作之罕传,幸吾宗文献之有考,序之所以美后人纂述之勤,且以勉里中之象贤继志者也。
庆元初朱文公与余叔父麟台书字公曰:「仲则辞中除而就外补,不可及也」。
絜斋袁公志公墓逸此一事,因附见之。
公讳
子炜叔,仓部郎中,附叔,太府寺丞,皆前卒;
燧叔,计院兄也。
文简祝文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五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五
士大夫爵高而德尊,身殁而言立,上之史官、下之太常而朝无贬辞,祠之学宫、列之先贤而里无异论,如吾文简公者,可谓盛矣。
某粤自稚齿,尝闻绪言,谨率诸生,共修春祀。
文简祝文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五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五
某等释菜于竹林精舍之翌日,有事于文简公之祠。
呜呼,敬之至矣!
文简祝文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五三、《后村集》卷三六
呜呼!
文简公朝之名臣,里之前辈,而某先君子之执友也。
诸生来告春祀,某拜伏祠下惟谨。
文简刘公祝文1226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五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建阳
某昔以童子拜父执于朝,今与士友拜乡先生于学。
嗟夫!
年迈而时去,学惰而智昏,平生所闻于公者废忘尽矣。
然为斯邑,听讼治赋,未敢失儒者大指,抑公实教诲之。
刘寺即事(清释际祥净慈寺志》卷二三作刘爚诗) 其一 南宋 · 楼钥
七言绝句 押先韵
不到兹山二十年,岂知重见旧山川。
烟深虽不见湖水,且看长空万里天。
刘晦伯侍郎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三九、《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五
干拙谬无他长,生平但知从师友读书,于世事全不通晓,一行试吏,亦但知守父兄廉勤之训,此侍郎所熟知,又安知边防为何事。
既为此来,亦不敢不私自筹度,以爱君忧国为此心之主,而一身之利害不敢计。
至于存抚百姓,相亲相爱,使如父兄子弟、腹心手足,入可使守,出可使战。
人心既归,则兵之弱者当思所以使之强,财之乏者当思所以使之富。
城池虽难猝修,而要害之地亦当思所以为老弱保聚之谋。
南北之限虽有淮河之阻,吾既能探彼之事,彼又岂不知吾之虚实哉?
吾之至忠至诚、至仁至信,有以服南北之心,而又知吾之不可犯,则虽羊、陆之事,恐不出此。
今北方扰扰,内有骨肉之相残,外有强敌之相迫,山东河北群盗蜂起,道路不通,此岂非诸葛孔明所谓存亡危急之秋耶?
今托身于人,而目之所见皆与心之所谋者不相类。
天下人物有才智自足以有为者,有才智不足而资人以有为者。
自足有为者当依之,资人以有为者当辅之。
既不足有为,而又訑訑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所以私窃愤懑,而亦不敢见之词色也。
目今相处亦无他,事之小小者亦不敢数言,其关系稍大者亦不容不言,礼貌往来,亦与他郡守贰无异。
但势分太尊而情好隔,得失太重而猜防深,望其松茂柏悦,鱼川泳而鸟云飞,则决无此也。
不独于干为然,而僚属莫不然也,姑以貌相承而已。
初亦甚觉可骇,今则久而安之矣。
闻不和之说已关庙堂之听,欲和甚不难,但相与为欺君误国、持禄自谋之计,则无往而不和。
是非可否之相济,乃所以为和也。
初亦思为避之之计,盖恐其阴相中伤,今既顽然听其自尔也。
侍郎爱念之深,且有甚不可处之虑,此亦无不可处者,姑自尽而已,馀则付之分也,故敢详及之。
干冬至一疾几殆,稍安即过历阳鞫狱,往反一月
胡总卿以檄见招,更两三日后,遍走沿淮数百里巡视守把,即过金陵,亦得一见制帅,入幕之请恐非寒贱所敢望也。
区区愚见,窃意边陲无宁静之理,傥得如侍郎之公忠无我以抚临军民,广谋博听,延揽英豪,庶几有屹然不可拔之势。
但从容献纳,折冲樽俎,自有妙算,又不在于东驰西骛也。
附此申禀。
台州州学四先生祠堂(代刘晦伯作)1212年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七、《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嘉定五年春正月天台郡学始建四先生祠堂郡侯豫章黄㽦以其事来言曰:「故侍讲文公朱先生闻道里闾,为世师表,台之士受业于其门者众。
淳熙间,浙东大饥,诏起先生常平使者,部内赖以生活,台之民蒙其德尤厚。
先生之学实得濂溪周先生、伊洛二程先生之正传,故并祠之,庶几邦人有所向慕兴起,而斯道之不忘,四先生力也。
愿有记」。
某窃惟黄侯因邦人感先生之赐,而推原其学之所自出以风厉之,其于化民成俗之意笃矣。
四先生之学,则某虽不敏,尝窃闻之。
惟皇上帝降衷于民,本然之性纯粹至善,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则齐家治国平天下亦举而措之耳。
三代而上,立学教人,孔孟迭兴,立言垂世,非有他道也。
四先生之学亦起于千载之后,继孔孟不传之统而已。
顾其去古既远,浅陋之习陷溺乎人心,一闻正大之论,则群起而非之下之。
既自贼其本然之善,为政者又举其善俗之道而弃之,儒风治效,浸不如古,非此之故欤?
今黄侯之建是祠也,既有以尊显其人,又刊其所著之书,日与学者讲习之,推明其道,台之人将日舍其浅陋之习,而趋于正大之见矣。
使凡为政者皆如黄侯之化其民,而其民亦皆如台之人从黄侯之化,则真儒辈出,善治日兴,黄侯之惠岂特一郡而已哉!
某也官长成均,适当圣化更新、崇儒重道之日,方将叙正祀典,剡闻天朝,以表示当世,嘉黄侯之能开其端也,遂为之记,俾勒石于庭以俟。
郡丞陈侯晦伯博雅于今无二与余倾盖辄遂绸洽兹以量移得南户曹不胜离析之感情见乎辞 其一 明 · 王世贞
七言律诗 押鱼韵
文酒时时枉敝庐,忽从天上见徵车。
青州我竟老从事白下君今行秘书
霜后折兰交恨晚,道傍骑竹意难虚。
严公倘许仍分绶,遮莫花溪自扫除。
郡丞陈侯晦伯博雅于今无二与余倾盖辄遂绸洽兹以量移得南户曹不胜离析之感情见乎辞 其二 明 · 王世贞
七言律诗 押豪韵
柴门朝色动干旄,念汝谈天辩转豪。
星气忽寒离后剑,月光应鉴梦中刀。
长干骑过停金缕,采石舟回映锦袍。
共道古来人物志,至今犹自属仓曹